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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爱上你?(下)
2004-08-08 17:11:0 来源:本站原创 编辑:深白色 作者:佚名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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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期一。
喉咙好痛。头好重。身体好疲倦。
别说是去眼镜行了,今天根本连学校都去不成。感冒好象更严重了。
知华狗爬似地走下床。才一站起,马上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自己转圈圈。看来这回病得不轻。
没戴眼镜就已经看不见了,加上眼前又罩着一片热雾,视界更添几分朦胧。
知华几乎是在半摸半前进的状态下,慢吞吞地踱到厨房。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做饭(反正也没胃口),他从冰箱拿出牛奶,将它倒入杯子。但是,他根本喝不下,结果还是将牛奶悉数倒入流理台。

至少要吃药吧,知华又挣扎地爬回寝室。昨天根本什么东西都没吃,搞得知华一点体力都没有。钻入被窝的时候,他已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
知华再度坠入梦乡。
浅眠当中,有好几次好几次都梦到了廉。他变得好温柔,对人好亲切。

……梦中的廉对『知华』异常温柔。
每次睁眼时,都只会徒增苦闷。
结果,昨天廉并没有出现。他来的话,又怕不知该如何应对;事实上,知华或许是很期待他的出现。明知有可能再被他的惰绪化弄得狼狈不堪……。
“不是的!我从没那么想过。”
会产生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自己应该不是软弱的人。只是因为刚好生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感伤。
知华拼死否定脑中的思绪。
既然如此,胸口为何还会感到痛楚呢……。
“……廉,……我想见你。”
眼泪扑簌簌地掉了出来。

起初是在梦中听见的。发现是有人来访的电铃声时,知华才啪地张开眼睛。当电铃声再度响起,他才明白原来不是作梦。
……说不定是廉!
知华撑起虚弱的病体。不快点应门的话,他就要回去了。
知华在全黑的房间中,跌跌撞撞地走向玄关。他已经不想扭曲自己的心意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玄关的门,从门缝中窥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廉?)
“知华,我来探病了。会给你添麻烦吗?”
……知.华?
“你一直请假,害我有点担心。”
站在门口的男子用沉稳的语调温柔地说道。和廉一样的身高。可是,他不是廉……。熟悉的声音让知华体力一下子用尽。
“……天沼学长?”
身体软趴趴地倒了下去。失去支撑的铁门啪当关了起来。从门缝看到知华反应的天沼,瞬间推开门冲进屋内。
“知华!振作一点。”
天沼走入玄关后,铁门再度于他身后传出巨响。
“我没事。只是,有一点、”
……失望。
可能是感冒药生效了吧,身体状况比早上好很多。
“怎么啦,连电灯都没开。”
扶着知华站起的天沼,被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吓了一跳。
“……嗯,因为我一直在睡觉。”
“是吗?突然来访是我不好。我回去了,你回床上睡吧!”
确认知华已经站起来后,天沼正准备打道回府。
知华反射性地拉住天沼。
“……知华。怎么了?”
天沼很担心地问。知华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
“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很寂寞吧。那,我陪你直到家人回来可好?”
天沼打趣地说,拍拍知华的肩膀。他并不知道知华是一个人住。连这个家,再也没有人会回来的事也……。
“唔,电源开关在哪里?这么暗什么都看不见。”
“别开灯!”
知华下意识扯住天沼的手腕。
“那个……,我的脸现在很惨。……因为,……生病的关系,整个都肿起来了……。……所以,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其实,知华是不想让天沼发现自己哭红的双眼。
“对不起,强留住你。我已经不要紧了……”
知华放开天沼的手,向后退一步。不意,身子突然被拉近。
“天沼学长!”
“别说话。乖乖不要动。”
天沼的大手哄孩子似地抚摸着知华的背。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
“可以问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啊……”
这么说来,知华才想起还未对天沼的告白做出任何响应。自己好象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不知不觉间便将这个问题拋到脑后……。
“……对……不……起。”
知华轻声道歉。天沼发出又深又长的叹息。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天沼的声音听来有点落寞。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从一年级开始,知华便很喜欢天沼。现在当然也依然喜欢。他的善意和信赖不知带给知华多大的勇气。知华无时无刻不想报答他。
知华会如此拼命,都是为了不辜负天沼的一番好意。
面对天沼告白的时候也是,知华很想对他的心情做出响应……。尽管他并不明白,天沼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说他喜欢自己的……。
讽刺的是,知华现在已能完全体会。所谓的喜欢上一个人,会让心口感到多么的焦急,不求回报的思绪,又是多么的艰苦……。
“对不起。天沼学长,对不起……”
眼泪掉了下来。为了心中的深深歉意,以及对廉的悲切想念。
“别哭了。反正,我原本就没期待你会点头。”
天沼竭力逞强,充满体贴地说。
“……你有其它喜欢的人吧?”
感应到知华眼泪的天沼,安慰般地抚弄他的发丝。
“如果是痛苦到无法忍耐的恋情,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天沼再一次用力搂紧知华,放开了他。
接着,他回复成平日的温柔学长。
“要早点康复喔。知华一不在,连早濑都大呼伤脑筋呢!”
“早濑学长?”
“嗯。不管怎么说,那家伙总算承认知华的能力了。”
胸口窜起一股暖流。只要想到廉多少承认自己的存在价值,知华便高兴得无以复加。
“那么,我要回去了。你要好好睡喔。帮我跟家人问好。”
说罢,天沼便消失在门的那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
到最后,他还是没发现知华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有,连摘下眼镜后的脸蛋有多么可爱也……因为两人的对话始终是在黑暗中进行。
如果,天沼在那时打开了电灯,然后,在离去之际回过头,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离去,实在很值得怀疑。
天沼离开后的房子,再次被凝重的死寂所笼罩。
他的来访,让知华对人的依恋更添几分。当天沼说出廉的名字后,心中那股想见他的冲动,再也无法压抑。
……睡着的话,是否可以在梦中见到他?
知华想着廉,闭上了眼睛。然而,睡魔却迟迟不肯来访。
过火的寂寞,一点一滴地啃噬着知华的身体。
忍耐,再忍耐,到了终于忍耐不下去的时刻,知华拿起了话筒。他忘了现在是深夜,黑暗中,拨下闪着微光的几个数字。
虽然他从未打过这支电话,但身为总务组员,至少得知道学生会会长家的电话号码。
经过数秒钟的空白,话筒传出接通的声音。一次、两次……。近乎窒息的紧张,让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着。
自己到底想透过电话对廉说什么呢?告诉他『想见你』?抑或是『想要你抱紧我』……。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结局想必是『织花果然很淫乱』之类的轻蔑吧!就算廉对『织花』抱有极大的兴趣,那也不代表喜欢。知华无法忘记,廉对『织花』说过多么残酷的话。
两种声音在心中激斗着。
(……挂掉电话!难道你想让自己继续悲惨下去吗?)
(只是听听他的声音而已。一声就够了,然后……)
『喂,我是廉。』
身体猛然震了一下。霎时,知华陷入全身血液也为之冻结的错觉中。
『请问是哪一位?』
“……”
虽然明白必须说些什么,可仅有心情急躁,嘴唇却怎样也动不了。
知华一直保持沉默,大概是觉得可疑吧,廉也不说话了。
两人都不发一语,等着对方先开口。率先败在紧张感底下的人是知华。他默默将话筒拿离耳朵,正要用颤抖的指头切断通话时,再次听到了廉的声音。
『……是织花吗?』
“——!”
知华还以为心跳会就此停止。
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径自切断了电话。
一边听着微弱的嘟嘟声,知华一边张着眼睛度过那一晚。
“今天的组员只有这些?”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只见两个总务组员。
“嗯,大家都因感冒请假了。”
其中一位出席的总务组员回答了廉的问题。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这次的感冒好象来势汹汹,你也要多加注意身体。”
被廉笑脸相对,该位组员的脸马上泛起红光。
“怎么办?天沼。只有我和你,以及他们两个,今天似乎做不成事了。”
“……同意。”
天沼也困扰般地耸耸肩。不只总务组员,连书记游佐都请了病假。没想到鬼也有得到霍乱的一天。
廉体贴地对总务组员说:
“你们可以回去了。工作留到明天再说吧!”
“是,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同时点头致意,离开了学生会。目送两人离去后,廉对着天沼说:
“你不走吗?你很担心小朋友的身体吧!”
“咦?小朋友?谁啊?”
“樱庭知华。难道你不想去探望他?他从礼拜五就开始请假了。连我都有点在意。”
“你在意的,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吧?再说,探病的话,昨天我就去过了。”
面对廉揶揄般的口吻,天沼怃然响应。
“是喔!那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已经可以上课了吗?”
“这个嘛,好象很严重的样子。”
“是吗?那倒伤脑筋了。”
从礼拜五算起,今天是第五天了。缺少知华的执行部,事务处理的速度也跟着延宕下来。
自知华进入学生会以来,廉便一直以为他的能力也和容貌一样,属于『平民以下』,不过他马上就察觉,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廉之所以没在天沼面前,撤回自己对知华的一番批评,自有他的理由。
那是因为副会长天沼身边,有知华如此优秀的『贤内助』,而身为会长的廉,却连个可靠的助手都找不到。
更何况,天沼完全将贤内助占为己有,拒绝出借,不时还会拿出来炫耀一番。
迁怒到最后的结果,廉不是在下意识贬低知华,就是故意远离他,其实这些都是忌妒的表现。
或许,廉才是最希望知华能当他『贤内助』的人。当然,这只限定于干部和助理间的关系。因为不管能力再怎么优秀,知华的容貌终究上不了楼面。
“帮我转告樱庭,我也衷心祈祷他赶快复原。你今天会去找他吧?反正你们正打得火热。”
廉用多少带点讽刺的口吻说。天沼脸上浮现虚弱的笑容。
“昨天我才刚被甩,今天实在无法和他见面。”
“你说什么?”
廉实在太过惊愕,眼睛直盯着天沼的睑。
“你说你被甩了?”
“……嗯。”
“你,被那个樱庭甩了!”
廉下意识上扬的语调,害得天沼脸颊微微泛红。
“少啰唆。别甩啊甩的一直强调!”
“不敢相信耶。你居然被甩了……”
“喂喂……”
廉踩着痛处不放的恶劣口吻,让天沼又是一阵无力。
安慰好朋友一阵子后,廉便目送着天沼离去。一个人留在学生会的廉,总算放下心中一颗大石头。虽然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发现……。
廉帮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远眺着窗外。
在操场从事各种运动的学生,各个挥汗如雨。运动人数比以前少了很多。这次的流行性感冒实在很猛,害得许多学生纷纷缺席。用不了多久,校方想必会开始停课吧!
蓦然间,廉想起了戴着大眼镜、个子纤细娇小的学弟。……樱庭知华。
居然甩了天沼那样的好男人,这孩子的胆量未免也和容貌太不相称了。听说他另有喜欢的『男人』(廉一定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自己)。
这么认真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会对天沼以外的男人产生好感,人类还真是不可以貌相的生物。
然而,说起表里不一的第一名,大概是自己的继弟『织花』吧!一想到老是被对方耍着玩的自己,搞不好比天沼还可笑,廉不禁无力地垂下肩膀。
最初是引诱母亲的再婚对象,让廉深觉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小鬼。
廉认为他一定是想破坏母亲的婚事,因此才打算捉弄他一下子。不知不觉中,捉弄者却反而被愚弄。
只要一回神,廉总发现自己又想着织花。那对彷佛凝视着远方的眸子,是如此的深具魅力……。为了将那对眼睛占为己有,廉甚至愿意去做任何事。
天沼也好,自己也罢,恋爱之路同样走得不太顺利。
廉想起『织花』的脸,唉……地叹了好人一口气。
当廉一个人在学生会悲叹的时候,知华正在床上伸了一个大懒腰。昨天晚上没睡着的份儿,全在今天中午补了回来。
醒过来后,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感冒好象也全好了。明天应该能上学吧!
知华拿起枕头边的闹钟。表哥河南马上就要来了。熬夜到快天亮的时候,知华在睡前打了通电话过去,请他在放学回家前来找自己一趟。这是为了请他陪自己到眼镜行配眼镜。
两只隐形眼镜都不见了,光靠一个人实在无法外出活动。结果知华决定拜托可靠的表哥。
差不多过了三十分钟,河南来了。他原本就有备钥,可以自己开门进来。今天当然也一样。
“织花,还好吧?”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知华突然从后面被一把抱住。表哥的亲情表现常让他觉得心脏差点衰竭了。
“织花还是那么可爱。”
河南将知华紧紧拥在怀中。
“够了,不是说别再叫我织花了吗?”
知华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怒骂。
“为什么?这名字很可爱啊!”
“我叫知华,不是织花!”
“织花比较可爱嘛,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为什么我们家的亲戚,以母亲为始,全都是这种性格呢?真丢脸。那种大而化之的强势个性,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
“好啦,不快点出门的话,眼镜行要打烊啰!”
像是打断还想抗议的知华般,河南抓住他的手。
事实上从以前开始,一直到河南这位可爱的表弟进入幼儿园为止,他都对『小织花』是女孩子一事深信不疑(每个亲戚都是这么叫他的)。
然后,河南便在心中暗想,将来娶他当老婆好象也挺不错的……。
直到知华上了幼儿园,河南从制服的半短裤中发现那玩意儿后,他的初恋也随之无疾而终。因为再怎么说,男人都是无法当新娘的。
还好,新眼镜花一小时左右便配好了。从眼镜行回家的时候,两人亲昵地并肩走在一起。好久没将周围的事物看得这么清楚了,知华觉得很开心。
“可是,你为什么要选那么俗的镜框。难得可以重配一副,干嘛不选比较适合自已的。”
知华无视于河南的推荐,和以前一样,尽是选择引人注目的黑框眼镜。
“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这种的。”
“这样一来,可爱的脸不就全被遮住了吗?”
“反正不可爱也不会少块肉。”
望着将脸嘟向一旁的知华,河南不由得苦笑。
看到知华那副可爱的模样,表兄弟、男同志之类的不利条件,河南好象都可以想办法克服了。
“一个人住还习惯吗?”
“嗯、欸,大概吧……”
“觉得寂寞的话,我可以搬过去。”
尽管河南半开玩笑的提议,让知华觉得有点心动……。
“要是被人家发现我和乙羽的学生会会长同居,我就别想上吴羽混下去了。”
“说的也是。如果传出和吴羽的总务组员在交往的流言,我大概会被罢免吧!”
两人彼此对看一眼,爆出了笑声。
“对了,织花,晚饭怎么打发?现在回家做已经来不及丁,我们干脆在外面吃好不好?”
“咦,晚餐?”
突然间,知华肚子传出『咕……』的叫声。这三天来,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经河南一提,激烈的空腹感突然泉涌而出。
“我要吃、我要吃!河南,你请客喔!”
知华像只从喉间发出咪咪叫声的小猫般,不停地磨蹭着河南。
“知华太得寸进尺了。”
说是这么说,有如此可爱的表弟投怀送抱,感觉倒也不坏。
马路对面有名男子,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两人依偎着走向餐厅的样子。他是谁呢,就是吴羽的学生会会长,早濑廉。
放学途中,廉正打算顺便到『织花』家去一趟,意外发现了两人的身影。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亲密的态度可是一望便知。
这几天一直请病假的知华,没想到居然会在夕阳小镇中,和乙羽的学生会会长并肩走在一起。廉感到十分诧异。
说起乙羽的宫武河南,对廉来说可是个难以对付的棘手人物(当然,河南对廉也一样)。
更何况,他还是个超级花花公子(这一点他们也是半斤八两)。
那个宫武河南,竟然一脸愉快地陪着知华。而平时只有认真这点可取的知华,也紧贴在他身边,露出了鲜明活泼的神情。
可能是气氛使然吧,廉总觉得那张脸好可爱。
但是,廉并不认为宫武那种人会认真地和知华交往。廉很担心,该不会知华连自己被骗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之后,廉来到『织花』的公寓门前。正在和河南吃饭的他,当然不会在家。完全没联想这点的廉,以为织花又去夜游了,心情不禁跌到了谷底。
翌日,礼拜三,感冒已经完全痊愈,也买了新眼镜的知华,心情爽朗地来到了学校……。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只剩知华和廉两人。学园内有八成学生屈服在流行性感冒的淫威下。昨天曾出席的天沼,以及其它两位总务组员,今天都一并请假。两人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和山丘般的文件格斗着。
由于两人都找不到适当的开场白,为了隐藏心中的尴尬,只得埋首于工作中。原本停滞不前的事务处理,居然一下子就清洁溜溜了。而今廉更加佩服知华的能力了。
等大部分的工作都结束后,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时间。
廉想起昨晚看到知华和宫武的事,不自觉地便盯着知华猛看。意识到对方视线的知华,脸颊一口气红了起来。那模样更是纯真可爱极了。
“喝杯咖啡吧?”
“啊,是。我马上去泡。”
廉肯对自己说话,知华简直乐晕了,他急忙想站起来。不过却被廉叫住了。
“樱庭同学坐吧!我来就好。”
“……喔……咦咦咦?”
说不出话来。廉居然会帮自己服务
知华以全身僵硬的姿态,将廉泡好的咖啡送入口中。
“……啊。”
咖啡十分美味。
浓咖啡加入一颗方糖,还有很多很多的牛奶。这是知华一贯的口味。分毫不差的味道让知华大感疑惑。是偶然吗……,还是?
看到知华的怪表情后,廉有点抱歉地说:
“不好喝吗?我记得那是你喜欢的味道。”
“…为……什么,知道我的喜好呢……”
知华颤抖地问道。廉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淡淡地笑了。
“对啊,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换言之,即便是无意识之间,廉也一直注意着知华?
对知华而言,不管它是不是个偶然,廉确实是帮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实在太开心了,眼睑倏地热了起来。
卧病在床的时候,知华一直一直想见廉。明知见面后,对方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即便如此,还是好想见他,好想见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况且,还不是针对『织花』,而是知华本身……。
扑簌一声,眼泪掉了出来。
知华赶紧拭去泪痕。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我觉得很高兴。”
望着笑咪咪的知华,廉竟感到一阵悸动。
说不定,说不定他是真的很可爱。
昨天晚上,看见乙羽的宫武和知华在一起时,廉还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现在他终于恍然大悟。
说不定知华是真的被宫武给骗了。倘若被他那种大恶人缠上,像知华那么纯情的乖孩子,必定会任他予取予求的。
廉将自己过去对知华的所作所为忘得一乾二净,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保护者。
“……天沼他啊,很担心樱庭同学的事。”
“……咦?”
“他说,你好象被坏男人给骗了。”
廉随意抬出天沼的名号,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和乙羽的宫武是什么关系?”
“……啊!”
眼看着知华的脸越来越红。
“没有,不是的,我和河南之间根本没什么。”
“……河南?”
廉的眉毛扬了起来。知华跟宫武的感情好到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河南是我的表……”
知华惊觉自己正想说出『表哥』二字。虽然是姻亲,这样一来,廉不也和河南成了表兄弟!
……的确是满令人毛骨悚然的。
太过大意的话,倘若自己是『织花』一事穿帮就糟了。
“那个,河南和我从小就认识了……。而且,我跟河南处得不错。不过,只有这样而已。
河南和我,根本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每当知华的嘴里冒出宫武的名字,廉便多爆出一条青筋。
知华竭力解释的理由,怎么听都像是谎言。尽管那副笨拙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又更可爱了……。
廉意识到,自己深深以和知华间的对话为乐。还有,他忌妒能让知华如此拼命的宫武。
“那么,你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恶意的问题让知华身体猛然一震。凝视着廉的瞳孔,扑簌簌冒出了泪水。知华顶着泫然欲泣的表情,转身冲出了学生会办公室。
————又不是在责怪他……。
结果,看到知华被自己逼哭以后,廉还是后悔的不得了。
知华最后的神情,让廉想起哭泣中的『织花』。截然不同的两个少年,不知为何,他们的脸竟会重叠在一起。
自己应该不是多情种。
真正喜欢的人,应该只有一个。既然如此,为何还会……。
廉像要把什么甩开似地摇摇头。
从次日开始,学园停课三天。


第五章
好不容易才可以到校上课,没想到隔天学园便停课了……。
包括今天共有四天连休,应该如何运用呢?
不过才第一天早上,知华在吃着迟来的早餐时,便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他忘不了昨天在学生会办公室发生的事。知华没命似地逃了出去,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样子彷佛是在宣告,自己和乙羽的河南有着特别的关系似的。更好的借口要多少有多少。可是……。
廉一问『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便一口气释放了出来。连自己是『樱庭知华』的身分也忘了,险些对廉说出喜欢他。
忍不住想问他,那一夜口口声声说着『想要织花』,为什幺却不再到公寓来了?然而,知华明白,将秘密全盘托出的话,两人也就结束了。
……所以,那时候他只能从廉身旁远远逃开。
知华再度『唉……』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幺在那之后,廉就不来了呢?明明那样激烈地强吻人家的说。明明将人家推倒,做出残酷举动的说。
回忆中的爱抚让身体猛然热了起来。每吋肌肤都还记得,衣服被扯乱时,滑腻指头直接碰触到的触感……。
是不是那样的反应,让廉觉得很不舒畅?原以为夜不归营的『织花』,实际上只是个不解风情的小鬼。廉说不定是失去兴致了。
为什幺要拒绝他呢?如果没有抵抗的话,他是否就不讨厌『织花』了?如果乖乖让他抱的话,他是否就会喜欢『织花』了?
像是要赶走脑中思绪般,知华轻轻摇头。
反正自己谁也装不来,不管再怎幺勉强,铁定马上穿帮。再说,知华也不认为自己的魅力有那幺大,足以让经验丰富的廉感到欢愉。如果做到一半被中途喊停的话,岂不是更悲惨。
“即便如此,我还是……”
知华不经意地低语着。
……我还是喜欢廉……。
取代无法说出口的思绪,颗泪珠滴了下来。
知华急忙抹去泪湿的脸颊,像要斩断什幺似地将饭送入口中。
虽然没有设定闹钟,廉还是在一如往常的时间醒了过来。
今天是学校停课的第一天。
廉离开床铺,来到附设在房间的浴室淋浴。接着,他走到楼下的餐厅。
“早安,少爷。今天也是个天气晴朗,悠闲舒适的早晨。”
女管家纪代以不合年岁的弹性嗓音,精神饱满地说道。今年即将迎接花甲之年的她,从祖父那一代开始便在早濑家工作。
“早安,纪代太太。真是个美丽的早晨。”
从窗户望出去,可见清澄的晴空。带点凉意的微风,将窗框吹得嘎嘎作响。好个舒服的早晨时光。
廉的面前,陆续运来了一道道早点。这是用女管家在庭院一角,精心照料的有机蔬菜做成的健康餐。
“虽然每一样都很好吃,不过我实在无法在早上吃下那幺多东西。”
望着排列在眼前的盘盘碟碟,廉不禁苦笑。这几天,每一餐的饭量都有逐渐增加的趋势。廉知道其中的理由。因此他都努力不让食物留下,然而他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是吗,做太多了吗?”
绝代略微歪着头。
“一想到快没有机会帮少爷做饭,纪代就想让您多吃一点,不知不觉中,手便停不下来了。”
虽然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不过细代的笑容却带点落寞。
男主人和里佳子再婚以后,纪代也将离开长年服务的早濑家。绝非是因为她不喜欢新的女主人。
而是为了和遥远的女儿女婿一起住的缘故。
女儿他们早在好几年前便已经提出邀请,不过却一直被绝代拒绝。纪代并非讨厌女儿一家,只是放早濑先生和少爷两个人独居,她实在放心不下。
可是,新的女主人出现了。她终于可以毫无牵挂地搬去和女儿同住。尽管这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里佳子夫人搬进来的时候,发现菜园那幺多菜,下厨时就不怕没材料了。”
纪代有点得意地说。菜园可是她的骄傲。
虽然廉认为要那个里佳子小姐去照顾菜园,似乎不太可能,不过他什幺都没说。
或许对即将离开的纪代而言,那块精心照料的菜园子,是她送给新女主人的最佳礼物吧!
也罢,廉忖道。一两个菜园,对自己而言还绰绰有余。反正只要多花点功夫,让纪代来家里拜访时,能够端出一两盘蔬菜料理招待就行了。更何况,在夏日中用水管洒冷水的感觉,一定会很舒服。
突然浮现的画面让廉的心不住狂跳。
以夏天绿荫为背景,拿着水管的自己。四溅的水花经过太阳反射,散发出银色的光芒,有位纯真笑着的少年,就沐浴在那之下……。
少年的身材娇小、纤细,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
“……樱庭。”
廉的脸略微泛红。
有可能成为弟弟的人是『织花』,而非樱庭。为什幺他会想起毫无关系的少年的脸呢?
廉正在用餐的手停了下来。
听到父亲再婚的消息时,廉并不是很惊讶。知道对方就是频频出入家中的里佳子小姐,他甚至有点高兴。因为廉很喜欢聪明美丽,总是精力十足的她。
里佳子小姐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儿子。
该不会、该不会,自己就要有个弟弟了吧?比起父亲的再婚,那边的问题好象还更重要。独生子的廉,从小便憧憬有个弟弟。
如果有弟弟的话,便可以和他做这做那,廉在脑中描绘的家人相聚图,那一夜在饭店餐厅见到『织花』的时候,全跌了个粉碎。
连领带也没结,敞着胸口的他,脸上竟还带着诱惑般的恼人视线。廉很失望,对方和他想象中的弟弟一点也不像。尽管期望落空的廉对织花感到失望,以及些微的愤怒,却也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比织花还要美丽可爱的男孩,廉不知认识多少。当然连他们的身体也是。交游广阔的他从未主动示爱,既然如此,为何会无法抗拒织花的诱惑呢……。
————啪沙。
廉恨恨地从沙拉山中叉起一口。
他想起最后一次出现在织花公寓的那一夜,自己因怒气而狂乱的行为,以及织花激烈的反应。只不过是轻碰了他一下,没想到竟引来那幺夸张的抵抗。
廉原本不打算出手的。可是,那晚的织花实在太过狂傲,让廉感到气愤不平,而那模样,又是何等可爱,廉终于败给了理性。才一回神,便发现自己将织花搂在怀中,夺去他的唇。接着……。
因为讨厌而哭泣的织花。直接碰触到的肌肤犹在微微颤动着。
“……教人猜不透。”
“是?您在说什幺,少爷?”
大概是听到廉皱眉时的呢喃吧,纪代从厨房的流理台探出头来。
“不,没什幺。我在自言自语罢了。”
说罢,廉喀嚓咬断叉子前方的生菜。
明明是他主动诱惑的,却又做出那样的反应,好象错的人都是廉。那时候的织花,好象……。
好象真的很害怕。
(该不会……)
廉在脑中极力思索。
————织花其实是第一次。
“真蠢……”
然而,他马上又因自己的异想天开,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到处招蜂引蝶的织花。无法违逆织花的自己。
(……如果织花像樱庭一样,是个老实的孩子,我也不用这幺辛苦了。)
廉叹了一口气。或许先前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昨天放学后,和知华在学生会办公室渡过的时光,非常地安稳,让人感到心头一阵温暖。只是帮他泡杯咖啡,没想到他会那幺的感动。
廉感到很后悔,自己竟被无聊的自尊心给左右,害两人经常陷入尴尬的境地。廉并不是讨厌知华,搞不好还相反。可是,自己到底带给知华多大的伤害?
知华哭着诉说『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我觉得很高兴』的模样,始终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早知道能看到那幺可爱的笑脸,当初真应该对他温柔一点的。
………逃掉的鱼儿总是比较大尾。
廉又想起前几天见到知华和宫武之间亲密的样子。尽管怀疑知华是被骗了,然而他的担心大概都是多余的吧?
宫武是认真的。不知为何,廉就是有这种感觉。
“少爷,您怎幺了?”
担心的声音让廉陡然返回现实。想得太入神了,一时竟忘了吃饭。
“啊啊,抱歉。东西很好吃喔!”
廉对纪代露出笑脸,将盐渍芦笋送入口中。
……不知为何,思绪总绕着知华打转。
绝对不是因为对织花失去兴趣。别说是失去兴趣,对他的想念甚至逐日加剧,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廉想见他。想用双手抱紧他。接着,吻他,甚至是更进一步的……。
廉是爱织花的。他好想填满织花寂寞的心。然而,野兽般的欲望却彻底击溃仅有的一丝理
看见他的话,又会在欲望的驱使下,强行抱了他。织花的身体或许会被残酷地撕裂。这不是见一面便能解决的问题。
为什幺对于自己的嫌恶感,还有得不到织花的焦躁感,会让廉想起知华呢?或许是因为那诚实、清纯的形象,让廉不安定的心能够暂时得到一些平静吧!
抱着自己也理不清的复杂情感,廉结束了那一天的早餐。
抬头仰望熟悉的公寓,廉轻叹了一口气。这好象是为初恋所苦的女孩子会做出来的行径。
学校停课的第二天。终于抵达忍耐界线的廉,下意识地来到织花的公寓。然后他才惊觉,今天是礼拜五。
和学校停课的吴羽学生不一样,普通人还是要照常上课。现在是大白天,织花应该不会在家才对。不过,就这样空手而返,似乎有点空虚。
廉为自己的行动感到脸红,朝着公寓前进。
就算没人在家,至少按个电铃再回去吧!会这样想的自己根本和少女的纯爱没什幺两样。
廉望着七楼最边边,贴着『榆崎』名牌的电铃,在苦笑中按下它。他为自己如此可爱的行径感到不好意思。
虽然明知没有人会回答,听着电铃微弱的声音,廉将背靠在门上。总觉得有点幸福。
廉嘴角残留着笑意,往前走了一两步。突然间背后传来说话声。
『喂,请问是哪一位?』
从对讲机流泄出来的,是不应在场的织花的声音。
廉的笑容迅速消失。表情霎时变得十分凶恶。
他折了回去,向对讲机报出自己的姓名。
知华压根儿没发现自己在家是件很不自然的事情。
不过,只不过,对讲机那头传出廉的声音,让他的胸口高涨,觉得开心、悔恨,又生气,许多情感纠结在一起。
会生气纯粹是针对为廉出现而感到高兴的自己。
昨天他才刚诅咒立誓,逼自己绝对、一定要对廉死心。
知华自暴自弃地煮了一升米,原以为全部的想念都随着厕所的一场呕吐烟消云散了。既然如此,为什幺还会感到飘飘欲仙呢?
知华游泳般地飘往玄关,临到开门前才猛然意识过来。眼镜还挂在脸上。
他赶紧折回房间,将眼镜放在桌上,接着再走到玄关。
视力归零的他,屋内每样东西都像是武器一般,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幺多了。不快一点的话,知华真的很害怕廉会就此离去。
尽管一路上跌跌撞撞,摸到玄关的门锁后,知华旋即急躁地打开它。
随着喀锵一声,大门从外面被顶了开来。是廉撞的。
像尊钟馗挺立在玄关的廉,脸上正写着『我非常生气!』,凭知华的肉眼什幺都看不到,只能隐约看到黑色的剪影。当然,他不会发现廉此刻的心情。
“织花,为什幺没去学校!”
关上门后,廉突然破口大骂。知华猛然震了一下。一时半刻间,他还无法反应过来,接着知华马上发现,今天是平常日子,而非假日。
脸上露出『糟了』表情的知华,更加煽动了廉的怒气。
他一把揪住知华的手腕。
“好、……好痛。”
手腕上的痛楚让眼泪渗了出来。
“老实回答我。你有好好到学校上课吗?”
“放开我啦!很痛耶!”
现在哪有心思去回答问题啊!除了被紧紧抓住的手腕痛得要命以外,不容分说的态度也很让人火大,更重要的是,始终找不到好借口的窘境让知华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恐慌。
“就是因为你成天夜游,所以生活才会如此堕落!难道你就无法忍耐吗?”
“呜呜!”
为了逼知华说出实话,廉再度加重手腕的力道。
“呜啊……啊呜!”
大叫过后,知华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乍见他的眼泪,廉才赶紧放手。
知华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一边抚摸变形的手腕,一边冲着廉大骂:
“你在做什幺啦?大笨蛋!”
可是,带着哭意的声音一点魄力都没有。
“织花不可以是坏孩子。明白吗?”
这回廉以猫咪般的声调逐步逼近。知华吓得用屁股倒退了好几步。
“才……才不是。我没有逃课。”
“喔,那你为什幺会在这里?”
“啊……、那个、感冒……、我感冒了啦!”
“……”
注视着陷入沉默的廉,真不晓得是否会露出马脚,知华担心得冷汗直流。
“你……感冒了?”
知华像是要这对方相信般,非常、非常用力地点头。
“……”
望着织花因肚子饿而大感虚弱的模样,廉似乎相信了他的鬼话。
脸上出现万分抱歉神情的他,不断抚摸着先前被自己抓过的部位。那里已经全变红了。
“痛不痛?”
知华不悦地鼓起腮帮子。刚才明明大叫过好几次的『好痛!』,居然还问『痛不痛?』,岂不是多此一举。
“好痛、好痛、好……痛、痛死了!”
知华哼地背过脸,睫毛上还残留着泪痕。
“……对不起。”
觉得自己好象在欺负小孩子的廉,轻轻将唇贴近知华眼睛,然后安慰似地舔去他的泪水。
知华身体猛然一震。无法形容的感觉在背脊疾走着。
“你可以下床吗?”
廉拉起知华的手臂,搀扶他站起来。
“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正打算煮饭来吃。”
其实也不全然是谎言。
昨天暴饮暴食的结果,肚子整整痛了一整晚。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醒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快饿死了。正准备煮饭的时候,廉就跑来了。
“那个、方便的话、……要不要……一起吃?……吃饭……”
音量越变越小。彷佛刻意留住廉的邀约让知华觉得很丢脸。
然而,一想到廉就在距离自己这幺近的地方,昨天的决心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说不定,廉又会以『诱惑』的罪名来责怪自己。可是那也没关系
假如廉认定『织花』是那样的人,自己也没必要加以否认。硬要强调『织花,其实是个认真的好孩子』,对廉而言,马上会变得兴致全失吧?
就算自己是继母的儿子,终究也只能算是外人……。
因为廉感兴趣的,是『坏孩子织花』。那个挑逗男人,习惯冶游的织花,才能引起廉的情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帮自己辩解。
知华轻轻揪住廉的衬衫。
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
“生病想撒娇吗?”
温柔的声音轻问。
知华略微摇头。可是不管怎幺看,都像是肯定廉的问题。
“……说谎。”
无依无靠的知华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廉将他紧紧抱入怀中。
这和以往见到『织花』时的那种激烈情感不同,而是更为沉稳温柔的感觉。
“吃饱了。”
知华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男子。
考虑到生病中的知华,结果这顿饭是由廉做的。而且,比偶然下厨的母亲煮的东西要好吃多了。
“你坐吧,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可是,让客人做这种事……”
“没关系。你别在意。我不该怀疑织花,都是我不对。算是我的赔罪吧!”
廉笑着站起来。接着,将餐具移往流理台。知华怀着难以置信的思绪,出神凝望着廉的侧脸。
廉好温柔……。
总觉得,好不可思议喔!
“那样子盯着我看,人家会害羞的。我做家事很奇怪吗?”
“不是,才没有。我只是……”
……只是有点高兴。
收拾过后,两人移往起居间的沙发。
“要不要休息一下。一直坐着没问题吗?”
“嗯。已经好很多了,明天大概可以上学了。”
让了让廉安心,知华撒了一个小谎,然而,话题却朝着意料外的方向进行。
“是吗,那太好了。对了,织花念的是哪一所高中?”
“……咦?”
知华从没想过,连这个也必须撒谎。
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吴羽的学生吧!
“那个,乙羽……”
再三斟酌后,终于挤出一个校名。不过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突然冒出吴羽的敌方校名,难保廉不会起疑。
知华偷望廉一脸。心跳得飞快。
“乙羽和我们学校都是升学名校。功课跟得上吧?”
“咦,哪里。没那回事。”
面对知华语无论次的回答,廉出现笑咪咪的神情。
“没想到,织花还挺聪明的呢!”
知华不知道廉现在是在生气还是高兴。
“那个,我帮你泡杯咖啡。”
总而言之,得先从这个危险话题逃开。知华从沙发上站起来。只是泡咖啡的话,没戴眼镜也能完成。
“没关系,我来就好了。织花乖乖坐着吧!”
比起身的知华还早一步,廉已经从橱柜中拿出咖啡罐。
“你喜欢什幺样的味道?”
“唔,咖啡很浓牛奶很多,加一块方糖。”
知华下意识地回答。
“……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
“来,久等了。”
随着浓浓的咖啡香,咖啡杯也安稳地搁在客厅桌上。
“不好意思,马上就对你撒娇。”
廉对客气的知华露出诡异的笑容。
生病中的『织花』比平时要可爱多了。而且,同样的咖啡偏好也让他联想起『总务部的学弟』。
“你是乙羽的学生,应该知道学生会会长宫武河南吧?”
“咦、……嗯嗯。”
知华挺起身子,不知道廉究竟想说什幺。
“我们家的学弟,好象正和他在交往。他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我很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骗了。”
廉的见解多少带点主观。
“啊?”
那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知华开始急了。学校停课之前,他才在学生会被廉责备过。当被问到自己和乙羽的河南究竟是何种关系时,还没找到合理的解释,知华便冲动地夺门而出。

“为什幺你会这幺担心?”
尽管知华心中滴下颗颗冷汗,不过廉似乎没有发现的样子。
“为什幺呢……”
廉陷入认真的沉思。然后,独自似地低语。
“大概,……说不定,我对他是和织花不一样的喜欢。”
(……咦?咦咦咦咦?)
差点吓死的知华将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
坐在正对面的廉,被洒了一身都是。
“啊!对、对不起。”
更加恐慌的知华,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我、我去拿毛巾!”
廉的话不断在脑中打转。
虽然不清楚廉是基于何种心情,说出『喜欢』二字,总之,能够确定他并不讨厌自己,知华便开心的不得了。尽管还是很担心,『织花』其实是『总务部的樱庭知华』,总有曝光的一天……。
(可是!不过!还是!)
绝对不能穿帮。因为『织花』才是廉想要的人。
宛若要粉碎微小希望而迈出的脚,突然绊到了某种物体。随着喀锵一声,传出杯子的摇晃声。足踝有种刺痛的感觉,大概是撞到桌脚了吧?
“没事吧?”
“……没事。”
知华压抑痛感,勉强挤出笑容。得先拿毛巾。
知华再度跨步,接着又被绊倒了。这次是沙发脚。步履蹒跚的知华,又再撞到一旁的杂志架。
杂志飞散一地。
“织花。”
廉担心地大叫。
“我、我没事,你别多心。”
哈哈干笑两声后,知华三度踏出步伐。接下来……
————啪沙。
不慎误踩杂志的他滑了一大跤,干笑声转瞬化成了悲鸣。
“啊呜…………”
完美的一个转身后,很不幸地,知华的头撞上了边桌的角角。
“织花!”
朦胧意识中,只听见廉一直不断呼喊自己的名字。之后,知华便晕了过去。
“织花,你没事吧,织花!”
廉赶紧趋向前,抱起知华的身体。
他完全丧失意识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接二连三出现在面前的光景,让廉很难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非?)
他感到有些怀疑。
莫非,织花是个大近视。
不然的话,该如何说明那一连串的行为呢?
疑问越演越烈。
如果,假设真是这样的话,他那勾魂摄魄的湿润眼睛,紧捱在人身边的态度,全部的全部,都是因为极度近视的缘故……。
“…说不定…不是在……开玩笑。”
不明就里的沉吟,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着。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让知华先躺下来。
视线在沙发上停了一下子。应该是床比较适当吧!
廉抱起知华的身体。
让人想象不到两人只差了一岁,轻盈且纤细的身子。
这样的一个孩子,居然没有人帮他做饭,连生病时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在家。一想到这儿,廉就觉得心好痛。
(……早知道用强逼的,也要把他拉到早濑家……)
廉陷入无边的悔恨中。
廉抱着知华,打开了他认为是『织花』房间的门。
虽然对男生而言地方显得太过整洁了,但那确是『织花』的房间没错。窗边有书桌和书架。而单人床则摆设在墙壁旁。
廉掀起床单,让知华躺下。轻抚他的头之后,发现上头肿了一个大包。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冰敷一下比较妥当。
再次折回寝室的廉,被对面墙上吊着的东西吓了好大一跳。
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眨了两三次眼睛想看清楚。然而,那样东西不管再怎幺看,都是自己的学校,也就是吴羽学园的制服。
廉看看知华,再看看制服。接着,他慢慢走近,将手伸进制服口袋里面。
发现学生手册后,廉不禁愣在当场。
……『樱庭知华』
这是学生手册持有者的姓名。
“……为什幺?”
沉声低语的廉,将莫名出现的学生手册,紧紧握在手中。
手册上贴有一张熟悉的脸。其下用略大的文字标示出姓名。乍见那几个字的瞬间,廉彷佛弹跳似的抬起头。
(……知华.织花?……)
起个头之后,问题的答案好比拼图一般,一片一片拼凑了起来。
为什幺迟迟没有察觉到如此简单的事实?
作为『织花』特征的湿润大眼睛,一旦闭上以后,隐约能和『知华』的形象重迭在一起。
廉目不转睛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蛋。
长成大人前,少年独有的柔和下巴线条,富有弹性的知性唇瓣,以及略微上挺的可爱鼻梁……。
即便是娇小纤细的身体曲线,都和几天前学生会办公室中,那个可爱迷人的学弟无异啊!
……为什幺没早点发现呃?
廉再次为自己的驽钝大叹一口气。
会被吸引也是当然的。『织花』也好,『知华』也罢,反正都是同一个人。
哪一个身分才是真正的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连廉也不明白,他到底喜欢谁多一点。他只知道,自己打从心底想将少年得到手……。
接着,廉再度感到一阵寒颤。绝对零度让他的脚尖至发梢,全寒冷得五打哆嗦。
他想起天沼的一句话。
————『樱庭有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
“什幺!”
很明显的,那人便是乙羽的宫武。
廉永远忘不了,知华和他走在黄昏的街角时,脸上开心的神情。
连自己都没见过那种表情呢,廉的太阳穴几乎要爆出青筋。
不过,为什幺知华要隐瞒自己是『织花』的事实呢?还有,为什幺连织花都要彻底消灭『知华』的存在呢?
知华不惜说谎也要保护的东西,廉可说完全摸不着头绪。
总之,这件事暂且按捺下来。万一处理不当的话,知华又会从他身旁溜走。
廉再度抱着知华,返回了起居间。
将轻盈的纤细身躯抱在怀中,廉有着说不出的怜爱。
(……这孩子绝不交给任何人。)
抱了一下后,廉将知华放在沙发上。
他的肠子正因对宫式的忌妒,气得都快打结了。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失去意识的知华缓缓地扭动身子。
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廉,啪地站起来,跪在知华身边。
“织花……”
知华泄出『唔…嗯…』的轻声呻吟。
“不要紧吧?”
廉又问了一句。知华的眼睛慢慢地睁开。可是,脑袋好似还在睡觉般,焦距始终对不上。虽然就算对上了,知华也什幺都看不见就是了。
“……嗯?我,怎幺了?”
摇晃起身的知华用手压着后脑勺。
“奇怪?好痛喔!”
思考着疼痛来源的知华,啊地表情一变。大概是想起摔倒撞到头的经过了吧!
“你最好再躺一下。你刚刚撞到头,昏倒了几秒钟。”
廉尽量以平静的声音说道。而且,知华好象也完全相信他的话。
“啊、对了。毛巾!我要去拿毛巾!”
知华急忙站起来,冲进厨房寻找离自己最近的毛巾。其实廉被咖啡泼湿的衬衫早就干了,不过知华根本看不见。
用知华拿来的毛巾,装模作样在衣服手腕擦几下后,廉再次提起宫武这个人。
“你觉得宫武怎幺样?”
“什幺怎幺样?”
知华不明白廉的意思。
“织花,喜欢他吗?”
“咦?”
知华不知道该将廉口中的『喜欢』归于哪一类。
“什幺意思?”
廉紧盯着知华的眼睛,想从他的反应探究出他的真意。
“……你想和他上床吗?”
“啊!”
……哑口无言。
没错,知华的确很喜欢宫武,但是一听说和他上床,还是吓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可是,该如何回答呢?倘若是廉喜欢的那个织花,这种时候又是怎幺想的?
作梦也没想到秘密早已曝光的知华,拼命在脑中思索着。
终究,他还是没找到答案。
知华困扰地垂下眼帘。
“……织花。”
廉轻拉周知华的身体。
“宫武和我,你比较喜欢谁……”
边问,还边将他的身体推倒。接下来,又将欲言又止的知华嘴唇,用自己的堵了起来。
……因为打一开始他就不想知道答案。
廉想起上次在这里强吻知华的那一天。随意地误解他,随意地对他生气,然后在怒气的支配下,随意地对他出手。看到知华因讨厌而哭泣后,又更加激烈地狂吻他、抚摸他,随之而来的,是意料之外的强烈抵抗。
宛若处子般发抖的知华……。他一定在想着宫武吧?
宫武应该也亲过同样的唇吧!他的手应该也抚摸过这片肌肤吧!然后,将这副身躯给占为己有!
廉听到了理性崩溃的声音。
他依依不舍地解放知华的唇,用嘶哑的嗓音低喃着。
“我想要织花。”
怀中的身子震了一下。
“……你骗人……”
知华威胁般地抬眼看廉。眼瞳瞬间被泪水给濡湿了。
“你骗人,大骗子。”
既然如此,为何一直放着『织花』不管,而且还迟迟不来看他。
自己是如何苦候着廉的到来?如何期待着他的臂弯?还有,如何渴望着他?
回想起那些因思念太深而自我解决的夜晚,知华不禁难过地哭了出来。
“……织花。”
廉修长的指头,轻轻拭去知华脸颊上的泪水。
“不要。”
知华气愤地背过脸。然而,廉却强行将他扳了回来,硬要帮他擦干泪水。
“笨蛋、笨蛋、笨蛋!我最讨厌你。”
“讨厌也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廉对知华悔恨的怒骂一笑置之,开始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不要。你在骗我。”
“之前我就说过了吧?下次就算你大哭大叫,我都不会放手。”
廉熟练地褪去知华的上衣。
“听话,把手举起来。”
“咦?”
知华反射性地听从指示。这一次,廉连衬衫底下的短衫也一并除去。
上半身呈现全裸状态的知华,晚了半拍才回神过来。他红着脸,双手交抱想将身体隐藏起来。
趁着知华两手忙碌的空档,廉剥下他的裤子。将它丢得远远的之后,再次将知华压在身体底下。
“乖乖听话的话,就不会痛了。”
廉好比小儿科医师,努力堆出骗小孩的笑脸。
然而,知华岂是这幺好拐骗的。
今天也和以前一样,好不容易盼到廉来了,哪知又突然发生这种事。自己明明什幺坏事都没做,最多只是撞到头而已。
(可是……)
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
尽管廉说的都是谎言,尽管那只是情欲的借口,甚至是故意捉弄自己也都无所谓。因为即便如此,知华还是很希望廉能来看自己啊!
“啊、不要!”
发现连最后一件内裤也即将被抓掉后,知华赶紧将它往上扯。
“……我想看织花。吶,让我看吧?你最乖了。”
廉在知华耳边吹气般地呢喃。又湿又热的感觉让身子一口气热了起来。
身体早已经有了答案。然而,心里却尚未准备妥当。可能的话,知华希望可以马上逃开。
“啊!”
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内裤,再度被往下拉。知华急得脱口大叫:
“不要、不要!因为,人家还没洗澡嘛!”
(……啊!)
又来了,这便是所谓的自掘坟墓。
这样一来,岂不等于主动宣示“抱我”了吗?
知华绝对绝对没有这种意思,他连耳根子都羞红了。
其实,吓一跳的人不只知华。
廉原以为会遭到顽强抵抗的,没想到居然可以听到这幺可爱的话,到嘴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事到如今,知华究竟喜欢谁已经不重要了。首先要将他的身体弄到手,之后再慢慢赢得他的芳心即可。
总之,廉决定暂时先忘了宫式的存在。
“那,哥哥陪你一起洗吧?”
“不要!”
脸越来越红的知华,从廉身体底下钻了出来。然后,火速地奔向浴室。
他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因为连自己也很想要廉。既然如此,便没有什幺好迷惑的。更何况,这次拒绝他的话,下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了。
知华紧咬着唇,心中有了决定。
知华一边淋着从上而降的热水,一边用手抵着胸口。
心跳得好快。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发展,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因为,知华实在不清楚该摆出什幺样的表情,到底该怎幺做才好。
知华想象着廉脑中的『经验丰富的织花』,自觉一定无法扮演好那个角色。
知华想要的,是甜美的亲吻,强劲的一抱,以及温柔的呢喃。如果再进一步的话,还是很让人害羞,而且……恐惧。
(……怎幺办?)
各种不安的思绪朝着他席卷而来,促使眼泪再度飙了出来。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似乎正一点一点地崩溃了。知华将两手捂在脸上,擦去泪水。
此时,浴室门传出了喀哒的声响。
(咦?……)
他回过头去,赫然发现廉就站在那里。
“我不是说要一起洗吗?”
格格笑着的他,逐步踏入浴室。
该不会……没有该不会,而是他真的是裸体的!?
“不要!不要!你别进来啦啦啦啦!”
知华瑟缩到角落里,为了躲避廉的视线而紧紧抱住膝盖。
“用不着那幺客气啦,哥哥也会帮你洗的。”
很明显以眼前情况为乐的廉,关上身后的门。
“织花只要站着不动就衍了。你听话的话,我会让你感到很舒服的。”
廉故意用可耻的发言捉弄知华,将他低垂的小脸抬了起来。
眼睛紧紧闭上的知华,像个博浪鼓似地猛摇头。
“……还是,织花想帮我洗呢?”
知华的头再度一阵乱摇。
“既然如此,你会乖乖听话吧!”
知华又换成拼命点头。
怎幺看都像是处子的举动真是可爱极了。
“……乖孩子。”
廉好几次抚摸知华的头,然后,慢慢贴近他的脸。沐浴在热水之下,品尝眼前被水弄湿的樱唇。
“唔…嗯……”
知华泄出的虚弱呻吟,悉数被深深结合的唇间吸入。廉悄悄地伸出舌头。被廉攫住的舌尖,此刻正轻轻地颤抖着。
稍一使力,怀中的身体便可爱地僵硬起来。
廉安慰似地抚摸知华的背脊;然后,另一只手钻入他的两股之间。
“……嗯嗯嗯!……”
知华抗议般地从喉间泄出呻吟。不过,那声音只是让廉的身体更加火热罢了。
将知华想要朝后逃开的身子压到磁砖墙壁后,廉便强势地割开草丛,握住知华的分身。那里已经抬起头来了。
“光是接吻就这幺有感觉啊!”
意想不到的收获,让廉喜孜孜地低语着。听到之后,知华身体因羞耻而变得更加僵硬了。
“因为、因为……”
实际上,刚才在客厅和廉接吻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好热好热了。
一直一直以来,知华都想被廉那样的狂吻……,甚至更进一步也无所谓。
因此,当裸身被那样紧紧拥抱,被那样浓密亲吻,连主人也无法遏止身体自动起了反应。
(我到底在干嘛啦!?好象真的很淫乱似的……)
羞耻的感觉让知华哭了出来。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也很想要织花,从刚才开始便很热了。”
廉突然将知华的手导向自己股间。他的勃起之大,勇猛地让知华体温一口气窜到最高点。
“吶……。和织花的一样吧?”
廉笑了笑,松开了知华的手。
(一……一、一、一样才怪!)
虽然视力不佳的知华看得不甚清楚,然而廉的那个,远比自己的大多了,而且也比较长。
男性的自尊匡啷匡啷地粉碎了。
思考着手中的触感,知华这才赫然惊觉自己的也被廉握在手中。
“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幺?织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因为,人家的……”
————很小嘛……。
虽然是嘟嘟囔囔的抱怨,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格格笑了出来。知华觉得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
“不知道啦,廉最讨厌了。”
“抱歉、抱歉。吶,别气了好不好。小的比较可爱啊!”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知华的面颊越鼓越大,愤而想将廉握住自己的手拨开。
“不行。还没洗干净吧!”
廉瞪了知华一眼,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挤压沐浴乳,让乳霜状的液体沾满整个指头。然后,他从后方抱着知华,将它涂在知华的股间。
“啊……”
仅仅这样的刺激,知华便因快感而扭动身躯。
“……好好地感受吧!”
廉妥善利用沐浴乳的润滑度,缓缓地捋着知华膨胀的分身。
“讨厌,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知华带着哭腔哀求。分身好象宣告临界点似地,不断的颤动着。
“不行,还没好。”
廉以手指用力掐住根部,阻止知华解放。
“啊……啊、不要!”
知华从未在绝顶的瞬间,突然被人硬生生打断。别说是藉由他人之手了,连自己都很少做过这样的事。
失去出口的快感漩涡将知华整个人吞噬殆尽。他难过地发出哭声。
“是乖孩子的话就把腿打开。我会让你解放的。听话……”
只是单纯想要解放的他,顺从了廉的诱惑。
只要将腿打开,廉就会奖赏自己了吧?然而,期待却遭到背叛。
廉将血脉贲张的分身搁在一旁,反倒以手指往更深、更羞耻的地方探去。
“……别用力。”
随着深深低吟,指头也越侵越深。
比起痛感,恶心感还更甚。
“……不…要……”
难耐的不快感,让知华吓得缩成一团。
然而,指头却不管这些,径自攀爬至最深处。
“啊、…啊……啊!”
知华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泄出急促的悲鸣。
见不着知华表情的廉,似乎将它误认成快感的娇吟了。因为他压根儿没想到,知华居然会是第一次。
廉的手指缓慢地从后方抽插着,然后再度上下磨蹭知华的分身。
“不…啊、好奇怪、……好奇怪。”
知华大幅度地扭着身子。
原先那股恶心的感觉,突然间被完全相反的东西取代。身体从内部开始,陷入一种下半身几近融化的错觉中。
和廉先前赋予的战栗感比起来,那是更为激烈、浓密的……快感。
“啊啊……嗯、啊啊嗯。”
知华坐在廉的膝上,双腿左右敞开,因快感而细细啜泣着。
“乖孩子,有感觉了吧?再试着多感觉一下。”
两根指头激烈地律动着。
知华再也忍耐不住,激动地左右摇头。汗湿的发梢溅出一颗颗的水花。
“……啊、啊啊—————”
伴随着语尾拉长的悲鸣,纤细的身体猛然地弓了起来。白浊的黏液弄脏廉指头的同时,知华也失去了意识。
“……织花、织花。”
有人温柔地拍着脸颊。知华略微张开眼睛,却在鼻尖对鼻尖的近距离中,发现廉正担心地望着自己。
莲蓬头还是不断地洒下热水。
“织花能够那幺有感觉,我也觉得很开心。”
廉的话让记忆一口气恢复过来。实在太丢脸了,居然会因为过于舒服而晕死过去。
尽管喷射而出的欲望已经被水流冲走,可一想到失去意识的时候,这个贫弱的身体是暴露在谁的视线之下,知华便羞耻得想一头撞死。
“……别看我。”
知华用两只手盖住自己的脸。
“为什幺?织花很可爱啊,让我不知该从何吃起呢!”
“才怪。我一点都不可爱。”
知华抗议般地左右摇头。
“你最可爱了。所以,让我享用吧!我要织花的全部……”
廉在知华耳际低喃着。
“……接下来在床上进行吧!”
说罢,廉便一把抱起知华,走出了浴室。
“你的房间在哪里?”
廉根本是明知故问。知华伸出手,胆怯地比往某个方向。不出所料,是和他房间不同的另一扇门。
廉抱着知华,将门打开。
一看便知这里是里佳子的房间,不过廉还是一语不发地走了进去。
寝室正中央放着一张双人床。
(那一天。知华是否也在这张床上,被宫武拥抱了呃?)
…………………没来由的火大!
廉有点粗暴地将知华拋在床上,然后覆上了他。
“嗯,该从哪里吃起呢?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很美味,真是伤脑筋。吶,织花想要我从哪里开始啊?”
“哪、哪里都无所谓吧?随便廉高兴啦!”
大概是为了掩饰害羞吧?知华粗暴地说着,将眼睛紧紧闭上。虽然已经在浴室丢足了脸,但知华还是难掩心中羞耻。
“那,我就不客气了。”
廉格格笑着,吃了知华的乳尖一口。
“……哇。”
“这个小小的粉红色蓓蕾,好象很可口的样子。”
廉伸出舌头舔着小巧的乳尖。
“啊、不要。”
知华没料到连那种地方都能产生快感,他弯着身子,想把廉的头推开。然而,当乳尖突然被用力一吸的瞬间,强烈的快感却让他紧揪着廉的头发不放。
“不要。那里……不要。”
在强烈的吸吮之下,快感甚至蔓延到了下腹部位。
在浴室明明已经射过一次了,望着股间再度凝聚热意,知华不由得羞红了脸。
“织花真是敏感。看到你那幺率直的反应,我也觉得很开心。”
廉这回将另一边乳尖含入口中,然后再对知华已经膨胀的分身伸出手。
“啊、不……不要。”
“不是不要,而是不要停吧?晤,接下来该吃哪个部位呢?”
廉打趣般地说,将握在手中的炮身整个吞入口中。
温湿的触感让知华诧异地张大眼睛。朦胧的视线中,察觉到廉正将那个含入口中的瞬间,知华浑身就像火烧般滚烫。喉间不禁要因舒服而泄出喘息。
“不……要、……唔唔。”
发现自己快叫出来的时候,知华赶紧用两手塞住嘴巴。然而还是力不从心,他只得用牙齿咬着手,极力忍耐着。
“不可以喔!可爱的声音就得让它发出来才行。”
廉抬起头,将知华的手拨开。不过,当他再度低头爱抚时,知华又用两手捂着嘴巴了。见状,廉撑起了身体。
“不听话的人是坏孩子喔!”
廉再度拉开知华的手,发现上头的齿痕后,旋即不悦地皱起眉头。
“都是这只手不好。”
说罢,廉慢慢地走下床,离开了房间。
突然被一个人拋在一旁的知华,一时半刻间还反应不过来。
自己不会是真的被拋弃了吧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
“…骗…人……”
一定是因为不听话才会被嫌恶。想到这儿,眼泪不禁掉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再反抗了。廉,请你回来吧!)
————被廉讨厌了……。
这是『织花』最害怕的一件事。
正当知华被深深的绝望感所驱策时,廉突然又出现了。
见到哭泣中的知华后,廉也颇感惊讶。
“我又不是在责备你。别哭了,乖。”
他拿着一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毛巾,帮知华拭去了泪水。此时此刻,廉完全成了一个保母。
“……可是。”
还没能将『谁教你突然不见』说出口,知华便剧烈她哽咽了一下。
“不能咬自己的手,那很危险吧!”
说罢,廉便牵起知华的两只手,然后将它放在知华身后。
“为了让你不再咬手,所以我要把它们绑起来。”
(……………咦?)
一直到两手传来被毛巾捆绑的触感,知华才终于回神。原来廉只是去找毛巾罢了……。
“不要。放开我,我讨厌这样。”
“要是手被咬伤了怎幺办?”
“都说不要了。我不会再咬了,放开我啦!”
“不行!谁教织花不听话,都是你的错。忍耐一下。”
像是在宣告抗议无效似地,廉再次将知华推倒在床上,接着将两腿大大撑开,把头埋入股间。
“呜…啊、…啊……”
重新造访的强烈快感让知华一个侧身。这回他再也无法止住叫声了。
廉先用舌尖慢慢地品尝前端。接着,再将它整个含入,缩紧两边面颊。中途,还不忘用美丽的指头揉搓囊袋。
“不要,要出来了,出来了。”
知华再也承受不了这许多,难耐地悲泣出声。为了不让自己在廉口中发射,他死命地想要叛逃。
但是,廉的爱抚却愈来愈激烈。
“不要…、不要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知华整个人弹了起来。
“…人家…都说…要出来了……”
在廉口中射精的罪恶感,让知华一边呜咽地啜泣,一边责怪廉。
完全没发现知华心情的廉——
(舒服到想哭吗?)
此刻正陶醉在喜孜孜的情绪中。知华拼死拼活的抵抗,在他看来,不过是快感的一种反应罢了。
“再忍耐一下子。”
廉温柔地说,让知华反身俯卧在床上。知华惊讶地望着廉。
他对雾气迷蒙的眼睛露出微笑。倘若说他是处子的话,廉一定会相信的。
廉猜想,知华大概是经验不足吧?
“别担心。只要你乖乖的,一点都不会痛。”
『嗯?』被廉一问,知华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因为他才刚立下『绝对不会再反抗廉』的誓言。倘若当真会弄痛自己的话,知华相信,自己应该忍耐得住。
“没关系……怎样都好。……照廉喜欢的做……”
知华颤抖地说。这番承诺更加煽动了廉的欲火。
“……我要织花。”
知华对吐气般的呢喃点点头。他完全没想过,那紧接而来的,会是什幺样的具体行为……。
腰际下被塞入一条大棉被。两腿被大大地敞开,膝盖向前弯折。
宛若特地对人翘起臀部的姿势,让知华首次体会到事态的严重性。
不只性器,就连珠玉、后庭,也全都暴露在廉的视野中。比死还要难过的羞耻感让知华身体怕得直打哆嗦。
知华确实曾说过『怎样都好』,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不要…、不要……看我。”
眼眶因害羞而泛红。别说想逃了,两手被绑、纤腰被紧紧揪住,身体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啊!嗯啊……”
陡然间,不可置信的触感令知华泄出沙哑的悲鸣。
廉的舌头正在舔着那个部位。
宛若要撬开顽固的花蕾般,不断用舌头品尝着那里。
“…别这样、拜托……别这样。”
眼泪一颗接一颗滴了出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的强烈触感,让身体不断地往上弓起。
每当知华抽吶的时候,花蕊便随之收缩痉挛。
廉温柔地左右割开双丘,让浅色的花蕾露了出来,接着用舌尖撬开内部,送入大量的唾液。然后,插入一根手指。
“呜……嗯!”
在浴室的感觉再度苏醒。虽然已经用唾液润滑过了,可是内部遭受异物入侵的痛楚,还是让知华忍不住从喉间迸出悲鸣。
“马上就会让你舒服了,再忍耐一下。”
廉的手沿着股间,爬回前方。他一紧一松地刺激着萎缩的分身,逐渐增加后面指头的律动速度。
再也无法忍耐的知华,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泣。
“……舒服吗,嗯?”
已经分不清是好是坏了。反正无论哪一个他都无法忍受。
“不要…了、…我…不要了……”
“不先习惯的话,织花等一下会更难捱的。”
廉不理会知华的哀求,又再插入一根指头。接着,再一根……。
“————!”
三根指头一同掰开狭缝时的激痛,让知华哑然地拱起身子。
“别用力。”
像是在责难知华般,指头开始在内部蠢动起来。
虽然知华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男同志做爱的时候必须用到后面,但他根本无法想象会有那幺痛。不然的话,他打死也说不出『怎样都好』这种话。
这时候,知华猛然想起在浴室握住的巨大分身。
一想到即将被它贯穿,知华脸色不禁唰地血气全失。
(………好恐怖。)
好恐怖、好恐怖,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不要,我做不到!”
知华将仅存的气力聚在一起,使劲扭开身子。然而,命根子就握在廉手中,终究还是无法成功逃开。
“饶了我,我做不到。……廉,拜托……”
凝视着啜泣中的知华,廉的眼睛不禁闪着骇人的精光。
……结果,到了最后关头,知华还是选择了宫武。
“你就这幺重视他吗……”
廉狂乱地从知华体内拔出手指。
他那极其痛苦的低语,并没入传入因痛楚而扭动身躯的知华耳中。
“你再也回不去了。因为织花,你即将成为我的人。”
廉从后方撑起知华的纤腰,紧紧地抱住他。明知道小巧的花蕾还顽固地紧闭着,他也不管,一口气挺进身体。
“————!”
凄惨的悲鸣传遍整个房间。
撕裂般的痛楚以及震撼,使知华身体到达了极限。而这份不自然,也传给了侵犯他身体内部的廉。
痛感让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而被紧紧绞住的廉,也泄出了难过的呻吟。
(……不会吧!?)
应该错不了。
(这孩子是……第一次!)
廉惊愕地忘了呼吸,慢慢地想将分身抽出。
(呜…拔不出来……)
知华的内壁彷佛要将肉块吞噬殆尽般,不断地朝内收缩。那里从来没有承受过男人的入侵,当然也不可能学会退出的方式。
廉很清楚,半调子的温柔根本无法解决目前的危机。他将心一横,强行拉出自己的分身。
新的冲击让知华的身体弹跳了一下,下个瞬间,他便虚脱地颓倒在床上。恐怕知华早就失去意识了吧?
鲜血从内股流了出来。
“……真可怜。”
强烈的罪恶感和悔恨朝着廉直扑而来。接下来,是几个谜团……。
知华和宫武的关系是?
为什幺,知华依然是处子?
为什幺,处子的知华会要求自己抱他?
还有,知华心里到底喜欢谁?
“该死,没一个答案知道。”
廉并非是抱有处女情结的笨蛋,然而,得知知华是第一次后,他还是觉得又惊又喜。说是幸福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一股无法抑制的焦躁感,正从身体深处开始焚烧。
知华是那幺的、那幺的可爱,而廉又是那幺的、那幺的想要他。绝对不把他让给任何人。
即便知华有了能让他如此痛哭的男人也一样!
廉将知华瘫软的身体抱了起来,松开两手的束缚;接着,用手轻经拨开黏在额头上的发绺。
一定很难受吧!他脸上满是泪痕。廉意识到是自己的误会,让知华遭遇如此凄惨的遭遇。
“……都是哥哥不好。”
廉啾地亲了知华-下,走下床铺。他还得帮知华疗伤,以及收拾善后。
将棉被拉到知华的肩头后,廉瞄了屋内墙上的时钟一眼。
“四点了……”
看样子知华暂时还不会醒来。虽然睡在知华身边是很诱人的事,但廉心中的焦躁惑不降反升。倘若继续待在知华身旁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再次撕裂他的身体。这让廉觉得恐怖。
(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尽管并非廉的本意,然而好象也无计可施了。廉下定了决心。他要去见那个宫武河南,然后将一切事情问个清清楚楚!
“织花,要梦到我喔!”
廉弯下身子,轻轻吻了知华的唇。



第六章
早濑廉站在(私立乙羽学园高等学校)的校门前,心中已有了觉悟。并非是深入敌营的恐惧或迷惑。深入敌营并不会让他感到为难或不安。他不过是在担心,如何让自己在宫武河南面前保持冷静。
虽然已经五点了,不过夏日的天色还是很亮。
放学途中的学生们发现廉的身影后,莫不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廉无视于一波波的人潮,从门边潜了进去。
今天和学圜组织无关,纯粹是以私人身份前往,因此既没事前预约,更甭提到访客窗口登记了,廉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像来时一样,平安地走出这个大门。廉拜访过乙羽好几次,而被奉为乙羽的极机密资料,学园内的平面地图,也已经牢牢地记在脑中了。
廉笔直地走向了学生会所在。
“吴羽的学生会长居然单枪匹马前来,胆子不小哪!”
乙羽的学生会副会长渡边,对着一把推开学生会大门的廉充满挑战性地说。
办公室里头,仿佛要将会长宫武河南团团围住般,学生会在全体成员声势惊人地排列在一阵。消息传得还真快。
“我有私事对宫武说,请你们退下。”
全然不将这里是乙羽一事放在眼中的命令口吻,引起一阵大骚动。
虽然廉也觉得这样的作风不像自己,但只要“憎恨宫武”的念头还在,不管心中做何感想,口气听起来便是那么冲。
“你以为这是哪里?突然间不请自来,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说话的人是书记阿木。尽管阿木外表是个线条纤细的大美人,不过廉也知道,私底下的他,其实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
由于阿木将本性完全隐藏在脸蛋底下,被其美貌所蒙骗的学生不知凡几,即便是在吴羽学园,该名敌军也拥有极高的人气。
不过,阿木的美貌却无法对廉产生效用。因为他所有的思绪,此该全被可爱的知华给占据了。廉很担心那样将知华一个人留下。如果他在自己回去之前恢复意识。搞不好会收拾包袱连夜潜逃。因为知华都快泣不成声了。自己还对他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这也是,那也是,全都是宫武害的!)
廉目不转睛的睨视情敌。
“我应该说过,有私事要对宫武说吧?”
这种说法等于无视阿木的发言,更加煽动了这伙人的反感。
身后的大门关上了。看样子,今天是地法平安生还了。
河南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很忙。就让他们陪你玩玩吧!”
他平静地说着,从廉身旁走开。
廉对着他的背后轻声说道:
“我要你放弃织花。”
“……咦?”
回过头的河南,瞬间出现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窥探似地瞅着廉的眼睛。
“啊啊,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和早濑有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河南故意开朗地提高音量,悬荡在学生会的压迫感霎时灰飞烟灭。情势让人不禁想大声吼出“搞什么飞翔机!”般,无厘头式地展开。
“那,可以请大家回避一下吗?我和早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河南笑咪咪地说道。其实学生没有任何异议,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学生会。其实,就算是吵架也无妨,他们好想和吴羽的学生会长多说上一句话。然后,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趁乱摸他一把。
因为,吴羽的人气天王,在乙羽也有着相当的知名度。
确认屋内没有其它人以后,河南疾言厉色地转向廉。他沉着声音问:
“你刚刚提到织花吧?那是指知华吗?”
“废话,其它还有谁?”
面对廉桀骜不驯的态度,河南好似兴致全开般,“喔……”地笑了笑。
“我看到你和织花在一起,你们好象很亲密的样子。”
“废话,因为我和织花是表兄弟。”
“……什么!?”
河南理所当然似地回答。廉一时哑口无言。(织花和河南是表兄弟?不是真正的恋人?)
但现在还不是可以安心的时候。因为,他们有可能(表兄弟情侣)。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织花肯让你那样叫他,看来关系匪浅哪!”
河南自动自发的将(连我都不准叫)一词省略了。
“我是……织花的哥哥。”
廉会下意识认定“兄弟情侣”经“表兄弟情侣”略胜一筹,这应该是他想太我的缘故吧?
“织花的哥哥?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
“不管你有没有听说,家父和织花的母亲再婚却是不争的事实。”
廉用眼神问着(不同意吗?),河南用力甩了下头。
虽然河南知道里佳子阿姨的再婚对象叫做早濑,然而他实在没料到,对方居然会是那个死对头学生会会长的父亲。
“世界还真小。尽管名字相同,但我没想到真的会是你。”
在廉的注目之下,河南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耸着肩膀。
“这么说来,我们也成为表兄弟了?”
经河南一提醒,廉这才惊觉。
他们彼此对望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感到(一点都不开心)的人,似乎两者都是。
“那么,以后也请手相留情了。”
廉伸出右手,河南紧握着它。
“昨日的敌人今日也还是敌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或者,那才是你的真心话?”
廉拨开握住自己的手,如此说道。
“啊,失礼了。习惯使然。唉,总而言之,我是家和万事兴的信奉者,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
河南露出笑容。再度握住廉的手。
“的确。互相仇视一点都不成熟,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这么做。不过,两校的学生该怎么办?”
两校的交恶算是天下一绝。总不能因为头头主动和敌将和解,便要底下的人也跟着照办吧!
对廉而言,根本不在乎是否会被罢免。只不过这样会减少和知华见面的机会,因此他才不赞同。他们的学年不同,校舍又分开,只有学生会是唯一的交集。
望着侧头苦思的廉,宫武拍的敲了一下手。
“只要让全校的学生一同和好,那就没问题了。”
“办得到吗?”
究竟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过去三十多年来一直势如水火的两校,轻易地改善彼此的关系,实属一大难题。做得到的话,早就有人挺身而出了吧!
“说是兄弟校,可是距离那么近,根本没什么好珍惜的。怪的是,彼此的校舍和校风又很相似,自然会引起敌我意识。这就是俗称的同极相斥吧!”
“没错,不但制服类似,连素质都一样。”
“所以说,必须创造出一个假想敌。只要秀出具体的攻击目标,带头嚷着(那才是敌人!),学生们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注视着河南无畏的笑容,廉不禁诧异地耸耸户。
“大魔头。”
“彼此彼此。”
河南继续说道:
“眼前就有一个好目标。”
他提起一间位于邻镇,素质一点都不出色的私立高中。它便是那晚在公园袭击的流氓学生所就读的高中。
“那点程度的高中,没有人会把它放在眼里的。”
吴羽和乙羽都是高中水平的升学名校。
“不能用素质来判断一个人。人类也有各式各样的资质啊!”
河南高深莫测地说。廉以为接下来铁定是一些老掉牙的台词,可是继续往下听后,耳朵差点没掉下来。
“假设我们家的阿木,传出被某校学生强暴未遂的消息,乙羽所有的敌意全会转移到那里去吧!而且,那家伙在吴羽在人气也不是盖的。连这些人的份, 我们也一并接收了。”
确实,听到阿木被袭击的消息后(首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学生们哪里还有保持冷静呢!的确是个很适合阿木的作战方式。
“现在,重点来了。快被强奸得逞的阿木,倘若又恰巧被路过的吴羽学生所救,这么一为,岂不是送走敌意,迎来友情?
反正,只要妥善安抚一年学生的情绪,一直到我们毕业就行了吧!”
尽管这条计谋非常单纯,反正高中男生的热情,原来便是世上再单纯不过的玩意儿。
“我无所谓啦,不过,我不认为阿木会同意这个方式。”
人气高居不下的阿木,怎么可能允许不名誉的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要你肯提供一名吴羽的学生当贡品,阿木会点头答应的。你别看他长得美丽又斯文,事实上,防卫越坚固的男人,越能引起他的兴趣。”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似乎是专为阿木而设的。
想起先前在近距离内看到那张俊脸,廉不禁低声吹起口哨。
“那家伙十分难缠,对方至少得撑住两,三个礼拜才行哪!”
“没问题,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廉的脸上浮现无比的微笑。
“我提供我们家的天沼。”
这回轮到河南吹口哨了。
“够豪爽。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副会长。这么说来,阿木也有天沼的照片。他很受欢迎呢!”
实际上两校之间,敌人的美人照片可是行情看俏的人气商品。
“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将天沼送到这边来。之后,就随你们处置了。”
廉回忆起被知华拒绝后,好朋友那脸沮丧的表情。
廉并不怨恨天沼,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他如何和阿木站在一起的话,那画面也够呛人的人。对于沼而言,带点强势的恋人是最适合的。这方面阿木便完全吻合。甚至绰绰有余。
绝对不是针对天沼总是昵称知华为(贤内助)的忌妒感,或者是他对知华告白时,竟胆敢强吻他的愤怒…………大概吧!
总而言之,密谈总算告一段落。此时,廉想起最初的目的。知华的心上人倒底是谁?尽管可耻到家了,廉还是厚着脸皮对河南提出困扰已久的疑问。
河南脸上清楚出现呆滞的神情。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有必要特地拿出来讨论吗?
河南实在是太不甘心了,因此他说什么也不告诉廉!
他感到有点后悔,不该因为同是男人的一点障碍,便轻易放弃了那个从小誓言要娶他当新娘的可爱小表弟。
哼,万万没想到,那孩子也有被臭男人夺走的一天………。
“那么,我告辞了。”
“嗯,慢走,欢迎你再度光临。下次我去的话,也要欢迎我喔!”
河南嚣张的说。廉以清澄的笑脸响应他。接着,他怀着万里无云的心情,离开了乙羽的学生会。
他们虽然强装出扑克脸,不过脸颊,脖子这此部位,却又微微地泛红了。
青少年的心境可真是复杂的啊!
下次来的话,希望看到的是他们的笑脸。廉心想。
回到公寓的廉,心情急躁地打开玄关的门。
他十分担心知华。
一边祈祷他还在睡觉,一边悄悄往屋内窥视着。
“……!……”
床上变得空荡荡的。
(跑哪儿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揪紧他的心。
正当廉作势离开之时,突然听到微弱的啜泣声………。
(……织花在哭)
廉赶紧冲入知华的房间。
打开房门,看到知华缩在床上哭泣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从喉间发出呻吟。
只披了一件衬衫的知华,圆滚滚的小屁股整个暴露的空气中。
“织花……”
突然听到呼唤声的知华,身体猛然震了一下。
“呜哇~~~~~~嗯!”
下一秒钟,他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般大哭,随手拿起一个枕头丢失廉。还没命中目标,枕头就掉到了地上了。知华完全不矛理会,再度哇地大哭起来。
连这里是自己的房间,柜子还吊着吴羽的制服,他也一并不管了。
……甚至脸上还戴着眼镜。
廉慢慢地靠近知华。然后,伸出手想要抱紧他。
知华厌恶地直往后退,不过廉却不理,硬是将他搂在胸前。
“讨厌!走开!走开啦!”
宛若一只毛发倒竖的不猫般,知华抓着廉的背脊,用牙齿咬他的肩膀。
廉完全不在意知华的抵抗,温柔地对他低语着。
“弄痛你,所以你生气了?”
“吵死了!笨蛋!走开啦!”
知华的耳垂变成了淡红色。
“留你一个人,所以你生气了?”
“走开啦!你走开啦!”
“你讨厌我吗?”
知华的身子猛然弹了一下。
怎么可能讨厌呢!
喜欢了,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所以,才会悲伤。所以,才会后悔。
在床上恢复意识的时候,一了现廉不在身边,天知道知华有多么的绝望……。
一定是因为自己无法取悦廉,因此,廉才半途离去。
廉已经不需要(织花)了,因此,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这儿,知华简直比死还难过。
知华放弃了多作的抵抗,再度伤心的哭泣着。
“对你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原谅我。”
廉用手撑住知华的下巴,略微抬起它。接着,轻轻贴上他的唇后,又同样地轻轻的离开了。
“……啊……”
知华简直不敢相信廉刚才的举动,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唇。
“……为……什么?”
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喜欢织花。……我爱你。”
廉在知华耳际甜美地低喃道。知华惊愕地张双眼。
“……你骗人……”
“我没骗你”
“可是……”
原以为廉一定是讨厌自己了。
发现廉折回来后,知华又开始担心 ,深怕他是来宣告绝交的。然而,廉却说他爱着织花……。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廉。”
知华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似的,不断地猛烈摇头。他一摇再摇。仿佛这样便可以将涌上心头的虚空期待全部甩开。
“织花……。织花,你别哭。织花就这么讨厌我吗?”
廉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那样子好似在请求知华说出“喜欢”二字。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像自己这么无趣的人,廉怎么可能看得上。知华死命劝自己别妄想了。然后,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朝廉的方向叛逃。
“……好喜欢。……我真的好喜欢廉。”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心底的呐喊全化成言语冒了出来。
“织花!”
随着一句开心的呼唤,廉也用力抱紧知华,顺势将他推倒在床上。
尽管知华仓皇的想要挣扎,不过唇瓣却再度被廉堵住了。这一回的亲吻十分激烈,几近窒息的地步。
当知华从长吻中解放时,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连魂魄都被吸走一般,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也软绵绵地使不出力。
透过没有扣上扣子的衬衫缝隙,可以窥见白皙滑嫩的胸膛。下半身则是全裸状态。知华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吧?
超级迷人的可爱画面。紧紧吸住廉的目光。廉体内的热块开始蠢蠢欲动。
“我的织花,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膨胀的欲望再也无法隐藏。
“我想再多看织花一点。听说,你最乖了。”
不待知华回答,廉便掀开他的衬衫。躲藏在衬衫下的淡色草丛,以及可爱的青芽,一口气跑了出来。
“啊,不要。”
意识到自己是何等模样的知华,羞得用两手捂住面颊。
……手感到一阵僵硬。
这坚硬的触感,是那么的熟悉……眼镜!
这有,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吊在衣架上的制服……。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超越极点的恐惧感,让知华泄出了悲呜,他将身子一缩,用棉被蒙住头部。
“……呜。”
呻吟的人是廉。
正所谓,藏得了头藏不了尾……。眼前的美景促使廉吞了一口口水。
————咕噜。
廉为下流的自己露出苦笑。只要一接受知华,好像怎么样也平静不下来。
“织花,别躲在那种地方,快出来。”
知华躲在棉被中,死命的左右摇头。
“你最乖了,听说好吗?这样子没办法讲话吧?”
“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听!”
棉被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啜泣声,知华纤瘦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织花讨厌的事,我一件也不做。所以你可以出来了。听话……”
廉温柔地说,抱住知华的背脊。然后,轻轻拨开置在他身上的棉被。
脸无处可躲的知华,将它埋入了床单。
“……你一直在骗人。”
知华痛苦的说,使劲握住了床单。力道之大让指尖全泛了白。
“你明明知道……却还来捉弄我……”
宛若要将心中苦闷全吐出来般,知华难过地扭着身躯。
心就像撕裂似地发痛。
“……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一声长叹后,声音变成了啜泣。
“我没有骗你,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如果对你说我爱你一直到早上的话,你肯相信我吗?”
“……”
“不管是织花,知华。两个我都喜欢。两个我同样的爱。”
“说谎!”
知华激动地起身大叫。
“你每一句都是谎言,你明明很讨厌我的!你根本不在乎我和天沼学长在一起!你明明觉得我是学生会的累赘!”
“织花!”
“不要叫我织花!我一点都不淫乱,也不喜欢男人,只不过……只不过,是颗不起眼的矮冬瓜啦!”
一口气吼出来后,知华便呜哇啊啊啊啊地趴在床上痛哭。
从没料过知华会有这种想法的廉,这才明白自己过去的罪行有多大。
然后,他全明白了。“知华”和“织花”,为何要抹煞彼此存在的理由。
“我没有捉弄你,我是真的想要你。不管哪一个你。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让人怜爱,害我好想,好想要你。发现你们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还有,你知道我有多焦急,多悔恨吗……”
“……”
“……你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天沼告诉我的。”
“为什么要把你让给那种人?我是如此的喜欢你,脑中只能装下你的事情。不管是织花还是知华,都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我只想要你。与其把你让给别人,倒不如……”
廉将趴在床上的知华两手抓在一起,然后脱下他的衬衫,动作俐落地捆住。
“干脆这样绑起来,直接拴在床上吧?然后,一直到你的身体记住我为止,每天和你恩爱缠绵。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直到身体不痛为止。”
廉开始抚摸知华露出来的圆屁股。
它正蹦蹦地震动着。
大胆激烈的爱之告白,让知华感动得浑身发抖。
(呜……好像有点开心……)
知华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其后廉马上就知道了。不用说,他当然也因为太过感动而震撼了半天。只不过,幸福的恋人时光,却突然被知华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给打断了。
这么说来,中午廉做的饭已经全没了,而现在早就超过晚上八点。
“开动了”
知华对着满桌的餐点,双手合十地膜拜。
“多吃一点”
早濑家的女管家纪代笑咪咪地说。
廉将知华带回早濑家,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料理。
虽然已经很晚了,纪代还是很开心地帮他们准备晚餐。而且,她也很高兴能见到知华。因为对她而言,知华也是早濑家的一份子。
“咦!好好吃喔。为什么?”
筷子挟上来的每样东西都十分美味,居然和自己平时做的味道差那么多,让知华吓了好大一跳。
“那是因为蔬菜不一样,每一样菜,都是刚刚才摘下来的。”
纪代满面春风地解释着。
虽然廉已经听过几十,几万次了。不过知华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免露出兴味浓厚的样子。
“这么说来,廉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知华羡慕地说道,廉笑咪咪地点头。
“可是,后天起便吃不到了。”
接着,神情落寞地望着纪代。
“咦!!为什么?”
知华不满地问,纪代露出起初很抱歉,后来又很开心的表情,开始说明女儿一家的情况。
从很久以前他们便要纪代这么做了,幸好知华的母亲嫁了过来,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地搬过去了,说来还得感谢知华呢!
“是吗?那就不好意思强留你了。”
“不过,光是这番心意,纪代就觉得很开心了。”
纪代频频掉泪,一想到即将离开多年服务的早濑家,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赶在早濑先生和里佳子蜜月旅行的时候搬家,也是出于她的体贴。
“又不是搬到国外去,随时可以见面的。”
重新整心情后,纪代开朗的说。她开始准备饭后的茶点。
“纪代太太的女儿,住在哪里啊?”
“房总半岛的最前端。房子在山丘上,可以看见整片海洋。”
“咦,好厉害,好羡慕哦!”
“没有啦,没有那么夸张啦!”
纪代呵呵呵地笑了出来。
“对了,我还有照片,你看。”
纪代将手伸入围裙的口袋,拿出了好几张照片。她大概是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一有机会便拿出来欣赏,沉浸在幸福的气氛中吧!
“我要看,我要看。”
知华接过泛黄的相片,目不转睛地盯着猛看。
那是栋围绕在浓浓树荫中的房子,比起房子。倒更像艺术品。
运用铁架,铁板,布料。巧妙搭建而成的居住空间,从主屋的角度来看,尽管感觉像是出于外行人之手,不过丰富的创造力和生命力,让每个看过的人都会为之深深感动。
“好厉害。”
知华不禁发出赞叹,继续又看一张。
那是被大自然围绕的风景照,仿佛听见海风吹过草原的声音。知华猜想,纪代太太一定会在上头开拓一个新菜园的。
下一张是家人的照片。
比里佳子年轻的女性,应该就是纪代的女儿。一旁的男子,多半是她的先生。站在前排的四个小孩子,年纪都还很小。
“大家都是好孩子,他们把我当成亲外婆看待,相当地爱撒骄呢!”
纪代告诉知华,那些孩子都是从孤儿院领养来的。而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彼此的感情却比真正的家人还要亲。
“如果知华也成为我们家的孩子就好了。”
廉立刻脱口而出。
“嗯……。可是……”
望着支吾其词的知华,廉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知华始终在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那么,纪代差不多也该走了。”
收拾完餐具后,纪代脱下了围裙。
“啊,嗯。谢谢你的照片。”
把照片还回去前,知华又看了它一眼。突然间,他惊愕地张大眼睛。
“怎么了?”
纪代不可思议的问。廉也怀疑地看着知华。
“没有,没什么。来。还给你。”
知华将三张照片叠在一起,一并还给纪代。纪代小心翼翼地收好,接着便从后门离开了。
一直到纪代的身影消失,廉这才开口。
“怎么了,织花,你在照片上看到什么了?”
知华摇摇头,眼睛掉出了斗大的泪水。
“只是,只是觉得他们一家人很幸福……”
“我……,已经没有必要再等爸爸了。”
廉的手弹了下。
照片中的男子,八成是知华的父亲吧!
“……真可怜。”
廉皱起眉头,将知华抱得更紧了。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难过,我……我……很高兴。”
笑着诉说的知华,眼睛再度泛出新的泪水。
父亲之所以一去不回,背后必定有很多原因。年岁渐长的知华,逐步踏进了成人的世界,尽管他并没有找到母亲问明白的意愿,不过还是很担心父亲的下落。
“偶尔我会怀疑,爸爸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他那么幸福的样子。我真是很开心。”
哭泣中的知华绽出了淡淡的微笑。廉爱怜地紧紧拥住他。
“织花真是乖孩子。”
廉将头埋入知华发中,低语着,然后才赫然发现。
“既然等待的人已经不在,绝对要让你搬到早濑家。”
“咦,不可能啦!”
“为什么?给我说清楚。”
“因为,如果我改姓(早濑)的话,我们是兄弟的事就会暴光。还有住在一起的事也一样,这样一来,我一定会被廉的仰慕者杀掉的。”
光是用想的,知华便吓得缩起身子。
的确,光是身为天沼的助理,就已经很让人忌妒了。倘若又成了廉的弟弟,想必会在吴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唔。”
虽然廉很想和知华住在一起,但若因为如此,让可爱的小恋人身陷险境,可就太不划算了。廉极力地思索着。
“等织花满十八岁的时候再入籍,可以吧!”
知华的生日在三月底,到那时,便几乎不会在学校露脸了,廉的拥护者,应该不至于追到大学去吧!
被廉用“可以吧”威胁,知华只得乖乖点头。
“我会买戒指给你,连地点也一并预约。织花穿起婚纱一定很好看。”
“等,一下,那是什么?”
知华的脸瞬间变红。
“你不是答应入籍了吗?”
廉完全不管知华的抗议。
“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
“笨蛋,笨蛋,人家不知道啦!”
知华别过头,为明天的停课后初次上学大感忧郁,照这情形看来,还能装出和廉不熟的样子吗?接着他才猛然想起,第二次的接吻对象。
“还要向天沼学长道歉……”
看着知华担心的模样,廉对他露出了笑容。
“织花没必要感到内疚。因为,我已经帮他准备好了第二个人生了。他一定会过得比我们还幸福的。”
知华安心的吁了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天沼即将成为乙羽阿木的活人贡品。之后他才惊觉一个事实。
“为什么叫我织花。你已经知道我是知华了吧!”
“因为,织花这个名字比较可爱,比较适合你啊!”
“呜~~~~~~~~~~”
-----------不要叫我织花。
抗议之声再度被廉用唇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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